從沖動的一晚後，陸近雲的房間基本就是擺設，他每天都是在隔壁房間醒的。

楊舟舟房間的必備品——避孕套。

“我還沒說原諒你。”

“那你一抽屜的是什麽東西。”

“你不要臉，明明就是你往我房間裏放的。”

“我房間也有，要不然我們搬個地方？”

……

每次完事後睡在一起，陸近雲都會抱著她，腿掛在她的腿上問她:“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？”

楊舟舟都會把他沈重的大腿搬開說:“炮友。”

陸近雲再默默消化她的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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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月後孟清出院，一大堆的事情壓著她，不得不搬動楊舟舟這尊大佛一起處理。

“你店裏不忙的話幫我去進點貨，再幫我一起發貨。”

推遲了將近三個月的訂單，現在都屯在一起要發貨。最累的時候楊舟舟跟她一起忙到半夜，在倉庫睡著。

後面來了幾個幫忙的朋友。

三個月的訂單全部發完，孟清組織了飯局，感謝一些好朋友一起幫她整理快遞。

幾個人一致地選擇了吃火鍋。

楊舟舟和孟清的朋友不是很熟，一般都是低頭吃自己的東西，偶爾孟清她們說到她會擡頭回應。

“對陸近雲圈子裏的說法還就沒統一過，有人說他挺玩的，也有人說他挺靜的。”

“還行吧。”楊舟舟不鹹不淡的，主要是不想在孟清面前說到他。

孟清還沒接受陸近雲。

她們關心的又恰好都不是楊舟舟，話題基本只圍著她和陸近雲的感情生活打轉。

幾個人碰了杯，一個長相中庸的女人問她:“中間隔了那麽長時間，你也沒對象，不會是在等他吧？”

她問出來，全場沈默，就等著楊舟舟回。

火鍋的熱氣往楊舟舟臉上打。

她沒有在等陸近雲，但是她又挺怕她們問她別的什麽事情。

孟清幫她說的:“舟舟不是那種人，她又不是沒了陸近雲不能過日子的人，你們能別什麽話都帶著他嗎？他今天又沒在，你們要是真的感興趣，可以問舟舟要個號碼，單獨約他見面。”

孟清說得大家這頓飯都沒太愉快。

從火鍋店裏出來，楊舟舟打了陸近雲電話，乖乖地站在馬路邊等他來接，孟清跟她一道上的車，兩個人都喝了酒，開不了車。

中間放孟清下車回公寓，她走了兩步路又回去敲陸近雲那邊的車窗。

楊舟舟往後看，以為她東西沒拿。

陸近雲搖下車窗，被孟清狠狠地推了一把，指著他罵:“陸近雲你他媽就是個騙子！”說完，踹了他的車一腳。

楊舟舟瞪著眼睛，被嚇到了。

她罵完以後瀟灑離去的背影，每一步都踩得很穩，楊舟舟是確定她不是酒後亂說的。

他鎮定地搖上車窗，調個頭往回走。

“你騙我什麽了？”楊舟舟沒忍住問他。

他緊盯著前面的路，沒回應她。

楊舟舟更不安了:“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？”

“你說吧，我不會生氣。”楊舟舟信誓旦旦地保證說。

陸近雲心一動，要說，又住口。

“我生氣就是狗。”

“我保證。”

楊舟舟軟磨硬泡的，他就是不肯說。

晚上完事後靠在她的肩頭，在離她耳朵最近的地方說話:“你說的一定原諒我的。”

他要說了！

“一定原諒。”

“我不知道我爸有心臟病。”他提前聲明。

楊舟舟想了想，這她知道的。

“他要davi也是真的。”

她也知道，他說話慢得楊舟舟都想扣一通手指了。

“只不過我先和他和解了，在他開口要davi之前。”

楊舟舟停下想扣手指的想法，豎起耳朵聽他後面的話。

“我和他和解的條件很簡單，就是你。我們一起回我家那天，我早就知道了你會為了孩子簽合約，所以早就準備了。”他親了一下她的臉:“不是我覺得你和我之間有了孩子就有了談條件的資本才準備的，雖然我很自私，希望你簡簡單單地做孩子媽媽，但是還沒自私到那個份上。是我讓我爸配合我，讓你簽的條約。”

有區別嗎？說到底不是還是一樣是自私。

楊舟舟回憶那天的事情——不可思議。

按照陸近雲說的，那天大家都是在演戲，而且這場戲做的還那麽逼真，父子兩個當著她的面摔門，背地裏早就和好了，還騙她說需要孩子來做繼承人，她辛辛苦苦地留住孩子，結果遭受的都是這樣的欺騙！

“所以你就讓我背上了八千萬的債務，篤定我還不起就會留在你身邊是吧？”楊舟舟被氣得肺疼。

“你可以不用還的，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話，要多少錢都可以。”陸近雲緊抱著她。

楊舟舟要從他的懷裏出來，被他死命地抱著，“我保證，只有這一件，以後再也不會騙你。”

後背貼著他滾燙的胸膛，楊舟舟在他的懷裏氣消下來，冷冷地說:“沒關系，我只當你騙炮，反正這事情你情我願的，我被騙我活該。”

她們還只是炮友關系，只要不關心就無所謂。

不關心就無所謂。

楊舟舟在不斷默念這句話，心情平和地很快。

她這話說出來比她直接生氣還讓陸近雲難受，“我不是為了跟你上/床，我不缺能上床的人。”

楊舟舟又被氣到了:“你什麽意思？我能被你選中是我的榮幸？”

口不擇言，越是著急越是出錯，他以前堅信的那些男人一根筋的現象不會在他身上出現，現在才知道，在楊舟舟面前，他也不過如此。

光滑的薄被在他的身上打磨，無奈地嘆了一口，把床頭的燈拉亮，翻身重新在她身上，控制好身體的力道，不會壓疼她。

眼神對視總是最真誠的交流方式。

楊舟舟的視線往下滑，但他線條優美的小腹，又收上來。

“我用辦法是想讓你回來，以前是我不好，最開始害怕投入不跟你談感情，後來投入了，雙方之間又不夠坦誠。”他嘆了口氣，“等時間足夠長了，才發現自己的計較很幼稚。幼稚的時間久了又不肯承認幼稚，惡性循環，你懂嗎？”

他該死的驕傲和自尊心阻礙了他。

“在追求你的時候又是利用旁人也是我的不對。”很鄭重地，他的手撐在她的頭邊，凝視著她:“只不過我一開始就說我喜歡你，你會接受嗎？”

灼灼的目光讓楊舟舟有一瞬躲避，又覺得這種情況下躲著太不像話了。

“就算你現在說我也一樣不會接受。”

什麽那時候說她會不會接受，簡直要把她繞進去了。他從來都沒有正式地追求她，她為什麽要接受。

“所以，我想慢慢來的。”

楊舟舟無語:“慢慢來難道不是像個正常男人一樣捧著一束玫瑰花來追我？每天都說浪漫的情話嗎？”

陸近雲徹底怔住了。

“你看看你做的，我是不是不值得你這麽做，為什麽你都能耐著性子揮霍著錢給別的女孩子買這買那，準備這準備那的，就我什麽也沒有，成天就是騙我，威脅我，最後還理直氣壯地告訴我是喜歡我？”

“還有王潔藝，你真的有像她說的那麽愛我嗎？明明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想跟她永遠在一起的吧，幹嘛又回頭來找我？還是你千試百試地發現我還不錯，才回來找我的？”

“就因為我不想跟別人談戀愛，又生了你的孩子，拿著你的撫養費，受著你的恩惠，就一定是你的永久備胎了，對吧？陸近雲？”

愛情真是偉大，下面能掩著那麽多劣跡。他竟然好意思來說他不是自私。

“你現在肯定想，我沒有資格跟你說這些吧，因為我們家都拿著你的錢才有現在的日子，我就不該跟你說這種話對吧？你願意給我恩惠我就該收著，你願意喜歡我就是我的榮幸吧。”楊舟舟喘氣，“你是這麽想的話，就馬上告訴我，我馬上忘了這件事，我還不上你的錢，也沒法讓我爸媽從你給的房子裏搬出來，我也需要你的錢過富裕的後半生，所以大家誰都別計較。”

沒有包裝地語言就那麽赤/裸/裸地放在他的面前，讓陸近雲體會到了萬箭穿心的感受。

每一箭都精準地穿過他心口正中心的感覺，疼痛頓頓地蔓延全身。

是他沒資格跟她談感情。

關系發展地太快，他總覺得中間少了很多，今天楊舟舟說了，他才突然想到，他也沒給過她什麽。除了自私地占有欲支配下對她那些算計威脅，他沒做過追正常女孩子該做的事情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我不需要了。”

還是那樣，差一點都不行，差他的一點自覺，就是不完滿的，她說了他才去做那些事情，沒有驚喜了，也就沒有意思了。

“算了，我們還是忘了吧。就像這兩天一樣生活。”

“我會準備特別的給你。”陸近雲挨著她說。

“我不要，你別靠近我。”她執拗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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